茜子(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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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一 : 茜子(短篇小说)
茜子是粤西湛江人,她只读完初级中学就下业回家了。三年前,随众乡亲姐妹来到东莞打工,在一家“日资”电子厂里做了一名普通的员工。茜子是一个很有上进心的女孩,不甘现状的她很快就报读了自修会计的专业。经过两年的刻苦攻读,终于学完了自修会计的所有课程。在参加会计资格证书的考核中,以优异的成绩获得了会计专业证书。“功夫不负有心人,有志者事竟成。”由于茜子做事勤快,工作又比较认真,而且经过两年会计班的学习,使得茜子由原先的普通流水线员工晋级为公司会计。茜子的天空现在很蓝,不仅博得了公司高层领导的厚爱,而且与同事之间的关系也很融洽。茜子天性好动,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天生丽质的她在公司里深得人心。
茜子从办公室往返宿舍的途中,看到了读初中时的同学,茜子自动向他打招呼:“子云,很久不见,你现在还好吗?”
“嗯,还算可以吧,你呢?”子云很客气的答道。茜子很礼貌的说道:“承蒙子云同学的关心,我现在还算可以啦,一日三餐无忧。呵呵,说笑了。”茜子,我们同学一场,自从初中那时一别,现已过了几年,几年不见,我们今晚就相聚一餐吧,这餐我买单。”子云爽快的说道。“嗯,好啊,我们同学一场,也好热闹热闹一下。”茜子脸露喜色的答道。
“嗯,那就这样决定了,我们今晚八点一起相聚在嘉华大酒店。”子云热情的说道。“嗯,好啊,不过,另外还有三个姐妹,今晚见。”茜子望着子云的眼神,一脸喜悦的神态,很是欢心。各自道别后,茜子回到公司的宿舍,洗过脸后,用柔软防静电的梳子梳理一下乌黑亮丽的秀发,就到公司食堂去就午餐了。“小清,凤姐,依儿,今晚我们就到嘉华大酒店聚餐吧,刚才和老同学商量好的。”几个姐妹同时答道:“好啊,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茜子和她们交代清楚事儿后,就用餐去了。
茜子吃过饭后,返回宿舍午休。躺在柔软的床垫上,望着天花板静静暇思,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一觉醒来,时间差不多到上班时间了,匆匆忙忙洗漱后,就返回公司上班了。
茜子回到办公室,看到业务经理在整理文件,就上前问好:“嗨,李经理早啊,几天不见,大家都在挂念你呢!”“难得你们有心了,你们的心意我全领了!”李经理风趣的答道。( 文章阅读网:.sanen.net )
“这几天你们都好吧,现在天气比较干燥,要注意保重身体哦,要多喝些温开水,以免身体缺少水份而导致身体不适啊!”李经理很关切的说道。
“谢谢李经理的关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茜子面带笑容很天真的答道。“呵呵,这样我就放心了。时间不早了,各就各位,做好自己的工作吧。”李经理很认真的说道。“嗯,好吧,理应这样的。”茜子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茜子忙完了一下午的工作,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还差半小时就下班了。茜子随即在办公桌左上角里拿一份今日的《信息时报》打发一下剩余的下班时间。看着“星云密布”的信息,茜子眼睛睁大:“天啊,这么多的新动态,看来股市又要大跌啦!”茜子心里沉思着。茜子想着想着,终于到了下班的时间了。
茜子下班返回宿舍后,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着装打扮一下,做了一个简单的面膜。经过一番功夫,终于搞掂了今晚所有的应装。
茜子上了三楼宿舍叫了姐妹们,很快她们也做好自己的所有今晚的应装了。当茜子和众姐妹来到嘉华大酒店时,在酒店门口右侧等候的子云很快就上前问候了。
"茜子好,大家好,子云刚来不久,中午已在酒店订好位了。看到你们,我很开心!"子云得意的说道。茜子喜悦的答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凤姐,这位是小清,这位是依儿。”三位上前向子云一一问好:“多谢子云的诚请,众姐妹心意领了!”
“大家都是同乡,客气话就不必多说了!”子云说完就带领大家上了酒店预定的席位里。
众姐妹看着这么豪华的酒店装饰,又看着个个靓丽端庄的女服务员,心想:“此地可是高级享受了。”坐在餐席上的茜子、子云以及三位姐妹都在耐心的等待着上菜。
“各位客官,上菜了。”一位靓丽的女服务员礼貌的说道。茜子、子云等答道:“谢谢,辛苦了!”各色菜都一一的送来,大家都一一的谢过服务员了。
茜子问道:“子云,这几年你在哪里发财啊?”子云答道:“哈哈,发财哪里有,只是‘顾把口’罢了。你看我这人这么本份能发到哪里去吗?多谢茜子的良言!”子云话刚说完,众姐妹都忍不住笑了。“子云,你真会逗趣,有你在一起聊天,众姐妹都开心到不得了!”茜子说完叫大家一起夹菜送饭。子云说道:“现在世时变了,我在那家‘韩资’三星视界做程序员,原先工资还算可以的,现在却不如以前了。”“
嗯,也许吧,看来世时真的变了。”茜子同情的答道。
子云说道:“你们众姐妹既然来到这里,难得大家在一起吃饭,今晚就尽情的‘畅饮’吧!”其实子云所说的“畅饮”只是高级红茶而已,千杯不醉的,只是越饮越精神而已。在嘉华两个多小时,大家都玩得很开心。走出酒店,夜不算很深,子云和茜子等众姐妹道别后,就坐计程车自己返回公司了。茜子然后和众姐妹也坐计程车返回公司宿舍了。大家回来后,就各自洗漱过后休息去了。
又过了三个多月,茜子因得到自己所从事的这家“日资”电子厂高层领导的鼎力支持,被推荐到日本大阪总部学习去了。一个无名小丫,本着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毅力,一步一个脚印,向着更宽广的前路迈进……
2012年04月09日于东莞
篇二 : 评短篇小说《雕花象牙扇》
读钱凯的小说《雕花象牙扇》,犹如在欣赏那首很好听的歌曲《花好月圆》。一柄雕花象牙折扇,竟能敷衍出这多美妙的文字,真佩服作者的笔力。
小说表达了一个意义深刻的主题:海峡两岸的炎黄子孙期盼祖国统一,亲人团聚,有情人能成眷属。作者以意贯气连、含蓄委婉的笔法,给我们讲述了一个寓意深沉的故事。从一开始主人公听《花好月圆》到曲艺界泰斗的《三国演义》收篇警句:分久必合,全文紧扣一个“圆”字谋篇。就连能开能合的象牙雕花扇,也成了美好结局的象征。
作者通过运用细节来刻画人物形象,使人物如跃眼前。主人公是一位医学外科专家,养成了对事情极其认真仔细的习惯。你看她在赴晚会下车前,“在蓝鸟顶部柔和的光环下又审视了一下请柬的文字,方才款款下车。”还有那个“他”,当年为了练眼练手指,“一味苦心孤诣”地雕出了那柄“象牙扇”。虽然作者对“他”不着余墨,却将“他”的职业特性,学艺精专的形象树立在我们面前。
小说于无字处写文章也很耐人寻味。“他”天涯海角地托人送来一柄雕花象牙扇,竟无片言只字!其实,扇子的开合,象征着“分久必合”的心愿;扇子是“他”当年一刀刀地雕刻成的,送给她也表达“他”的一往情深。因此,不着文字,尽传精神,这正是作者的高明之处。
附小说:《雕花象牙扇》
华灯初上,一辆辆小轿车络绎不绝地驶进古色古香的大院,按序停在绿荫丛中的会议厅前。( 文章阅读网:.sanen.net )
司机拉开了车门,后坐上的慕容教授以外科专家凡事极其仔细的习惯,在蓝鸟顶灯柔和的光环下又审视了一下请柬的文字,方才款款下车。她抬头凝望了一会高悬夜空的一轮明月,抚着满头银丝,姗姗步入大厅。
大厅里飘逸着音乐,那是很好听的《花好月圆》,江南丝竹的味儿,又揉进了电子音乐的伴奏,不高不低,徐缓有致,声声入耳,象是二三开的碧螺春,绵甜、幽香,沁人心脾。她在服务小姐引导下就了座,朝旁座的老翁颔首一笑,算是打了招呼。这位老翁不熟,但见过几次,大抵都在类似的场合。她只知道他是省内曲艺界硕果仅存的泰斗,一部《三国演义》说了他家祖孙四代。
中秋联欢会一年一度,她被邀的原因大概很多,然而欣然赴会却是近几年的事情。抓了几十年手术刀,她太累了;况且,在家面对孤灯,她也有点厌了。
节目都是精选的,很像她平素喜欢的小菜,每只一小碟,清淡、雅致,却别具一格。有人来到她席前,递上一个狭长的小纸包,说是刚从海峡彼岸探亲归来,受人之托带来的。她忙道谢、让座,身边那位泰斗刚好上台说书去了。可他不坐。
他似乎有点误会,“不,该谢的是令亲!我偶感小恙,去了日月潭附近的那座有名的医院,不料,端木院长闻知,竟然亲自为我诊治,且分文不收,说是万里之外见乡亲,岂可言阿堵?!我委实过意不去……”
听了“端木”二字,她的心骤然紧缩。
纸包长可七八寸,横头不到一寸见方。她紧紧捏着,欲拆开却又迟疑,心口只是怦怦地跳。40多年前圣约翰大学银杏树下风雨一别,这可恨的书痴竟然还记着我,莫非还是厚厚一叠痴话。想起那些默诵了近半个世纪的痴话,她顿觉面红耳热。她想提前退场,回到卧室,静静地享用这等了太久的音讯。
突然,不知怎的,她的手拆开了纸包。是只紫色的天鹅绒小盒。打开小盒,她眼一亮,盒里静静地卧着一柄雕花象牙折扇,正面看反面瞧,一片片扇骨细瞅,竟无一字。她恍然若失,天涯海角地托人送来,竟无片言只字!这木头!
小姐送来凉毛巾,她在额前拭过,忽觉那精美的雕花、刀法似曾相识。同窗数载,他为了练眼、练手指,一味苦心孤诣。她以为读懂了这“无字书”,于是将折扇合起,缓缓向外走去。
一阵掌声将她惊住,老翁的《三国演义》博得了满堂彩。她猛然记起老翁最后收篇的警句:……分久必合。
篇三 : 短篇小说《扇子里的秘密》
短篇小说《扇子里的秘密》
一
话说在民国时期,有这么一个很大的集镇,在这个集镇里的一条街道的拐角处,新搬来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的掌柜的是个教书先生,这位教书先生五十多岁,是个秃顶,长了一张驴脸,脸上经常带着微微地奸笑。一对小三角眼,每当说话和思考事的时候,俩只小眼珠滴溜溜乱转。
这位教书先生搬完家,安排好搬来的东西后,因为他知道,新搬到一个地方,得先把邻里关系处好,他东院的邻居离他家最近,所以,就先礼节性地去拜访他家东院的这一户邻居。
他家东院的这个邻居紧挨着他家,就一墙之隔,这墙也是他家东院邻居家的。这个邻居家是一个挺大的院套,在这个院套里有三间很宽敞的大瓦房。虽然现在已经年久失修,一副破败像,但看上去昔日在这当地也是个豪宅。
再说住这所破旧豪宅的男主人,今年也五十多岁,长了一个大脑袋,每当说话时,鼻涕含拉子就往下淌。个子不高,为人老实厚道,没有多少文化。因为从小时候起大脑就笨,读了三年书,还不认识二十个字呢。有一天他爹想考一考他,看他学得怎么样了。于是,他爹拿了一根挑水的扁担,竖着往地上一立,问他这念几?他说这念一。他爹又把扁担横着往地上一放,问他这念几?他摇头,他爹说你别摇头,你好好说这念几?他说不知道。把他爹气的上前就抽了他一巴掌,嘴里还骂道:“你他妈的废物,一,竖着写念一,横着写不是也念一吗!你都念了三年书了,就连这个都不知道?得了,别再念书了!你再念二十年也是个没用的货!”就这样,从此,再也不让他读书了。( 文章阅读网:.sanen.net )
二
话说这教书先生前来拜访他东院的邻居,进屋见到了居住这所破旧豪宅的男主人。一阵寒暄过后,因为是夏天,屋里比较潮热,热得这教书先生顺着他那张驴脸往下直淌汗。这家男主人就拿出来一把扇子递给教书先生,说:“这屋里闷热,先生快扇扇风吧。”
当教书先生打开扇子,就看见扇子上面有这样一幅画,画的是:天上一轮明月,月亮下面的地上是一个院套。在院套里的院墙的拐角处,站着一对男女在一起拥抱,穿的都是古代服装。画面旁边还有四行字,上面写到:【月光似水地上泼,下凡觅欢美嫦娥,寻来吴刚圆旧梦,宝贵时间莫蹉跎。】
教书先生看完后,知道了这四行字是给这幅画配的诗。但觉得这画画得不对,嫦娥和吴刚本来应该是在天上的,怎么跑到地上来约会呢?他虽然觉得不对,但认为这是哪个不懂得的人乱画的。也没在意。
教书先生见这扇子外形和装裱都古色古香的,但是非常破旧,就跟那在垃圾箱里捡来的差不多,就顺口问了句:“看来这扇子的年头可不少了吧?”
‘’ 是的,这把扇子已经快到一百年了。我听我爹说,是我爷爷留下来的。我爷爷是在清朝的哪个时期我忘了,反正是做大买卖的,挣了很多钱。我现在住的这个大院套和这个大房子就是我爷爷当时致下的家业。‘’他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抹了一把流出来的鼻涕和含拉子。然后继续说:‘’我爷爷临死时,把这把扇子交给了我爹,并告诉说这把扇子千万要保管好,待日后你们的日子一旦有吃不上饭的时候,那时就按扇子的上面提示办,就有饭吃了。还没等说完,就断气了。就这样,这把扇子留在了我爹的手里。我爹一辈子也没弄明白这把扇子怎么能出钱。我爹死时,就把这个扇子又留给了我。我更不知道这扇子里面哪块有值钱的地方。”
这位破房子男主人心眼特别实,就把这把扇子的来历如实都告诉了教书先生。
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教书先生是个细心的人,回到家后,心里就想,看来这把扇子可是非同小可呀,就这么一把扇子,如果没饭吃了的时候,就按扇子上面提示办,就能有饭吃,看来这扇子里面一定大有文章阿。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就琢磨这把扇子,这扇子里的玄机能是什么呢?
第二天,他又假装去串门,不动声色地眯着俩只小三角眼睛,又把扇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回到家里后,就仔仔细细地分析这把扇子。他在屋子里就象一头拉磨的驴一样,踱着方步,慢慢地一圈一圈地走个不停。左手搭在头上,有一下无一下地挠着头皮,心里在想,扇子股是竹子做的,也和别的扇子股一样,没什么区别。扇子面也是纸糊的,也没什么俩样呀,那问题出在哪呢?想来想去,俩只小眼珠子转了俩圈后,突然想到扇子面上的那首诗。难道说噢妙就在这首诗里?可能,可能,很有可能阿!得好好地研究研究这首诗。于是,他拿出纸和笔,先把这首诗默写了下来:
月光似水地上泼,
下凡觅欢美嫦娥;
寻来吴刚圆旧梦,
宝贵时间莫蹉跎。
按各个句和各个字反复研究,反复推敲。过了一会功夫,只见他突然用左手一拍脑门,俩眼一亮,嘴里说:“哎呀呀呀!明白了,啊!原来噢妙真就在这首诗里呀!这首诗是首藏头诗呀。这首诗的每一行的第一个字顺着往下念,那就是:“月下寻宝”四个字呀!也就是说,这把扇子告诉你,让你在月光下寻宝。他激动的心跳都加速了。心里说:“我毕竟是高人一等阿!邻居那家他妈地俩代人一辈子都没弄明白这把扇子里的秘密,我不到俩天就弄明白了。哈哈!他站在地上,倒背着左手,右手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嘴里说道:“哼哼!此事舍我其谁也?”他觉得很高兴,也觉得很有成就感。能把这把快到一百来年的扇子里的迷给解开了。但一会儿又冷静了下来。他心里想,这把扇子的迷是解开了,可是这宝又在哪呢?只见他那俩只小眼珠开始转圈了,思索了一会儿,这宝,这宝————,他突然俩只三角眼往大一睁,嘴里说:“哎!”明白了,这宝一定是得在他家的院子里埋着哇!
财宝动人心呀!他心里想,这宝我要是能得到,那可就是发笔大财呀。他想人不得外财不富,马不吃夜草不肥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应该想出点道道把它弄过来。我要是有了这笔财干啥不好哇。但是,财宝在他家的院子里埋着,我怎么才能把它整出来弄到手呢?得好好想想。。。。。。
四
过了几天,他突然一拍大腿,把俩只小三角眼一瞪,嘴里说:“哎!有招了!”他终于想出来一个调虎离山之计。他嘴里还说道:“哈哈!此计妙哉呀。”
于是,他拿定了主意,象往常一样,就又去了他东院邻居家。说了一阵闲话之后,他就提起来这房子下雨漏雨的事。说:“你看你们这房子,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咋住哇?咱们的关系都不错,邻居住着,我不能看着不管,我家的西厢房闲着也是闲着,你们暂时先搬我家去住吧,待雨季过后再搬回来。”
这家男主人是个老实厚道之人,哪里肯去麻烦别人,所以,说什么也不同意搬过去。
不管你教书先生就是磨破了嘴唇,吐沫星子喷的多远,这屋中的男主人就是不答应搬!
这可把教书先生气坏了,教书先生回到家后,手拍桌子大骂这住破屋的男主人是他妈的混蛋,是兔崽子下的,是王八犊子!骂完后,心里说:“哼!别看你不搬走,我真就不信,你在家里我就弄不到手了?我也照样能弄到手!”
于是,他买来了铁锹,准备偷偷地进行自己的计划。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偷偷地爬过了他东院和他一墙之隔的邻居家的这个院墙,因为这个院墙年久失修,墙头有的砖已经掉落,最矮的地方还不到一人高呢,所以,教书先生很不费力地就爬了过去。可是夜晚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虽然这家主人已经睡觉了,屋里也是漆黑一片,没有动静,但是,这么大的院子,上哪去挖呢?他犯了难。于是,这里挖挖,那里挖挖,什么也没挖到。虽然这家人在屋里睡觉不知道,但他毕竟是做贼的心虚呀,不敢在那里挖得时间太长,也只有急忙早早地收工,爬回院墙,回到自己的家中。
他回到家里,躺在炕上,总觉得心里不甘心,准备明晚还去挖。
转眼之间,又到了晚上,他又拿起铁锹,俏俏地来到了墙下,刚一探头,不好!发现这家人屋里灯火通明,而且院里还有人走动。昨晚院子不知道为什么被人给挖了,这家人今晚能不注意出来看着点吗?于是,他急忙缩头跑了回来。
他回到自己的屋里后,想到这样不行,还是得想办法。于是,他想来想去,终于又想出来一个鬼主意。
这一天他去了一趟别处的集镇,找到了一个算卦先生,他把这个算卦先生领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于是,他就把他想让这个算卦先生办的事如此这般地告诉了这个算卦先生。算卦先生听完后说:“这事我到能给你办妥,不过这可是个损事,就看你能给我多少钱了?‘’
教书先生顺手在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俩快大洋,递给了这个算卦先生说:“我先给你俩快大洋,这俩快大洋就够你算卦挣多少天的了。等你把我的事完成后,我再给你五块大洋,你看怎么样?”
“行行行,哈哈哈!太行了,好,就这么办,我一定给你办妥,明天听我信,你只管放心吧!”这算卦先生说完,乐呵呵地走了。
当天下午,有个算卦先生一边走,手里打着一对竹板,嘴里还一边吆喝着:“抽灵帖,算灵卦,不灵不要钱!”喊着喊着就来到了教书先生的东院那个邻居家的大门口站住了,看了看四周,然后用手拍打院子的大门,嘴里还喊道:“我是算卦的,这家善人,请给我开开门,给我点水喝吧!”
一会儿,这家的男人出来给他开了大门,见是一个算卦的,还没等问话呢,这个算卦先生就一闪身进了大门,说道:“这位善人,我是算卦的,走到这里渴了,请给我点水喝吧。‘’
“行行行,请进屋里喝吧。”这家的男主人说完,把算卦先生让进了屋里,端了半瓢凉水递给了算卦先生。算卦先生接过来喝了一口后,就用俩眼看着这位男主人,看了一会儿,然后,就台起右手,用大拇指点着其他的四个手指,好象在算卦,嘴里好象在叨咕着什么。算了一会说:“不好,不好哇!”
算卦先生说完,看样子转身就要走似的。这时,这位男主人感到有点纳闷。于是就问算卦先生说:“请问,你说是什么不好不好的,是我的水不好还是我人不好,还是我对你不好呢?”
“嗨!看你这么好的人,我还是别说了。”算卦先生说完,转过身去又要走的意思。
这男主人一听这话,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着急地说:“先生,你就说吧,是我的水不好,还是我对你招待的不好?”
“不是,不是。”
“什么不是?那你说说看,到底是啥不好?”
“嗨,你对我挺好的,我不想说吧你还老问,我说了吧又怕你犯难。”
“没事,你就说吧。”
“好吧,你非得让我说我就说吧。”
“嗨,我喝完水时,你没看见我看你半天吗?我看你面相最近有点说道,我又给你算了一下,你在三天之内必有大难!我看你这人对我不错,给我水喝,所以,我才告诉你。哼,要是别人,我还不告诉他呢!‘’算卦先生说完,看了看那位男主人的脸上的变化。
这位男主人听完,脸上顿时变了颜色。急忙把算卦先生让进了里屋,让他媳妇赶紧炒菜,打酒,好好地招待这位算卦先生。又把算卦先生让到炕里坐好后,这位男主人就说:“先生,你可是个好人,你可得告诉我有什么大难?”
算卦先生说:“就凭你对我这么好,那我就细细地全告诉你吧,也是你命不该绝,今天碰见了我。我看你面相,已有一颗煞星照在你的院子里了,你在三天之内必有牢狱之灾,有人杀了人,硬说是你杀的。”
“哎呀妈呀,那我得怎么办呀?”
“不要紧,只要你能听我的,我能给你破一破就没事了。”
“怎么破,费事吗?”
“不费事,挺简单。”
“那就好,行,我一定听你的,你说咋破吧?”
算卦先生薇薇一笑说:“很简单的,只要你在三天之内赶紧搬出这个院子,躲出这个院子,等半个月后再搬回来就没事了,灾就躲过去了。”
这位男主人说:“啊,是挺简单的,先生你说前俩天夜里出现个怪事,我家的院子好象是被人给挖了,不知是怎么回事?”
只见算卦先生的俩只眼睛转了几圈后说:“那不是人挖的,那是煞星弄的,就是你有灾难的前兆哇。”
这位男主人听完后吓了一跳。
这时,酒菜已经摆上桌,算卦先生酒足饭饱离开了这位男主人的家。第二天,教书先生和这个算卦先生在约定的地点见了面,算卦先生就把昨天他去这位男主人家的那些事都告诉了这位教书先生。并说:“你放心,我指定把他给吓唬住了,你以后的事就好办了,保管你水到渠成。”
教书先生说好,我信着你了,如果没办好的话,以后我也能找到你。说完,教书先生又给了算卦先生五块大洋。
再说算卦先生在这位男主人家走后,男主人和他媳妇可就真的犯了难。他俩说算卦先生让咱们搬出去躲躲灾,可是往哪搬呢?没地方去呀,可怎么办呢!还不如前些日子西院的教书先生来让咱们搬他家去咱就搬他家去就好了,也省得现在躲灾了。正说着呢,教书先生就进屋来了。说了一会闲话后,教书先生又提起来让他们搬到他家西厢房去住的事。这一提,那位男主人俩口子可乐坏了,正好没地方搬呢,这回顺情顺理地答应搬过去了。
教书先生吃完晚饭后,躺在炕上乐得眉开眼笑。心说,哈哈!这回我就要发大财了!我有了这笔财,往后就可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了,再买个小女人。。。。。。他想着想着,就觉得有一个漂亮的黄花大姑娘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哪里还能控制得住自己呀,他翻身照准那个黄花大姑娘上前一扑,只听得“扑通”一声,教书先生就从床上掉在了地上,摔了个大马趴。摔得他蒙头转向,他心里还在想,这姑娘怎么还躲着我呢?当他爬起来,左看看右看看再也没看见那个黄花大姑娘。过了有俩分钟的功夫,他才明白过来,哪来的黄花大姑娘,原来是个幻觉。
五
现在,就别提教书先生他有多高兴了。人心里高兴,也会挂在脸上,一对小三角眼都乐得眯成一条缝了。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他想到,扇子里的那首诗告诉的是【月下寻宝】,可也是,白天挖怕被别人看见。晚上没有月光挖,自己又看不见。也就之能是有月亮的晚上自己能看得见时才能挖了。这回有月亮时挖也没事了,他家院里没人了。他想到这里,高兴地仰脸哈哈大笑:“哈哈哈。。。。。。”
因为现在是阴历二十五,六,正是没月亮的时候。于是,他急地抓耳挠腮地等呀,等呀,好不容易等了八,九天,才等到了阴历初三,四。天上有了月牙的晚上,他偷偷地拿着锹镐,俏俏地爬过了他东院邻居的院墙,来到了东院邻居家的院子中间。因为这家人搬到他家的西厢房里去住了,所以,这家院里空空无人。只见他在院子里挖来挖去,一气折腾到月牙儿落了,地上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没挖着。也只好拿起锹镐,扫兴地再爬回院墙回自己家去。
他想这样下去不行,我还得好好地研究研究。他想到了扇子里的那幅画,那幅画是干什么用的呢?他不愧是个教书的先生,文化人,有一定的分析能力。想来想去,突然脑袋一歪,俩只小眼睛一转,一拍大腿,有了!他想起了扇子上面的那幅画,那幅画里画的墙拐角处的嫦娥和吴刚。那首诗是告诉月下寻宝的,那幅画里嫦娥和吴刚的脚下一定是告诉埋宝的地方的。对,那宝一定是在嫦娥和吴刚的脚下面埋着。他很自信,认为没错。于是,他‘’哈哈哈‘’地笑了,心里说:“这财宝今晚就是我的了!”他高兴地一边笑,一边在他家屋里来回地溜着圈,一边晃荡着小脑袋。他觉得他有诸葛亮的才华,非常得意,就飘飘然以诸葛亮自居了,嘴里就哼起了京剧:“我本是————卧龙岗。。。。。。”
这天夜里,教书先生又拿起锹和镐爬过院墙去的时候,却被这家前几天搬到教书先生西厢房住的这家女主人上厕所时看见了。女主人心里纳闷,心里想怪呀,这老东西他拿着锹镐夜里偷偷地翻我家墙过去干什么呢?不行,我得偷偷地去看看。于是,她也俏俏地趴在了墙头上偷偷地看。只见那教书先生用铁锹在她家院子里,就在扇子里画的那个墙的拐角处,画的那嫦娥和吴刚的脚下的位置开始往下挖。而她却不知道他在挖什么。她刚要喊你在我家的院子里瞎挖什么的时候,就听见那教书先生挖地的铁锹“当啷”一声,就象是挖到了什么硬的东西。此时,就见那教书先生一愣神,愣了有半分钟的功夫,好象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就见他弯下腰挖得更急了。累得他呼哧————呼哧喘粗气的声音都能听得见。只见他把挖出来的土扬在旁边,干得非常起劲。就在这时,只见他把手里的铁锹一扔,弯下腰去,俩只手使劲在挖土的地方,搬起一块比大缸口还大的石板。就在这时,只见石板下面,发出一片金光,把教书先生的脸和前身都照得通亮。就听得教书先生“啊!”的一声。小声情不自禁的说:“我的妈呀,在这里可真的挖着了!”
这边墙头上的女主人一看,觉得奇怪,心里想,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放光呢?急忙跳下墙头去看。等到了近前低头一看,哎呀,可不得了啦,地下埋着满满的一缸金子呀,黄登登地散着金光。
教书先生一见这院的女主人来了,一时慌张不知说什么好了,嘴里只说:“你,你————你怎么来了?”
这时的女主人见到在自己的院子里被挖出了满满的一缸金子,心里也是又紧张又激动,一时没缓过神来,象是在做梦一样。过了一会的功夫,,才缓过神来。她想,这缸金子在我家院子里挖出来的,可不能给他。于是,她说:“这家是我的,这缸金子也是我的,我咋不能来?‘’
她说完,她拿起地上的铁锹,照准教书先生的脑袋就拍了下去。只听得“棒啷”一声,这一铁锹正拍到了教书先生的脑袋上。只听那教书先生嘴里“妈呀”一声,俩手抱着头,弯腰就跑。她拎着铁锹就追,一边追嘴里还一边说:“你他妈的秃驴,怪不得你左一遍右一遍地让我们搬你家去住呢,原来你好来偷挖我的金子。你个老杂毛!”
教书先生跑到了他爬过来的那个院墙下,急忙往上爬,就在这时,他后背又被拍了俩铁锹。爬过了院墙,回到了自己家的院里,用手摸了摸被打的脑袋,心里说:“妈的,白给人家挖了。”
从此,他再也不想这金子的事了。
篇四 : 胡说(外一篇)
闲来无事,娘让二愣去城里大哥家小住几天。
大哥家有个年岁跟娘相近的胖客人,大哥大嫂管他叫“王局长”。往往天一黒,王局长就来了;他一来,大哥就领着二愣出门遛狗。
一天晚上,王局长又来了,大哥又叫上二愣出门遛狗去。
大哥在小区门口跟人闲聊时,二愣忽然发觉那小哈巴狗不见了,于是赶忙回去找。
许是刚才离开时大哥忘了带上门,这时二愣一下就把门推开了。随即听到大哥睡房里一阵乱响,二愣便冲进去低着头四处乱看。
嫂子见是二愣,长长舒出一口气,红着脸问:二愣你找什么呢?( 文章阅读网:.sanen.net )
二愣说:找狗。
话刚说完,就听到衣柜里“咚”的一响。顺手拉开一看,原来藏在里头的不是哈巴狗,而是王局长。
二愣看到王局长身上光溜溜的,不由得叫起来:咦,你站在这里头做什么?也不穿衣服!
王局长说:我这是跟你嫂子捉迷藏呢。
嫂子说:你是因为躲在衣柜里太热,才把衣服脱掉的吧?
王局长说:可不是热吗!
没想到大哥回来后,两人一齐改了口。听二愣提起王局长裸体进衣柜捉迷藏的事,都说他胡说。
可气的是,大哥也跟嫂子、王局长一样,硬说他看走了眼。
次日,大哥便将二愣送回了家。
回家后跟娘说起这事,娘竟也连声责怪他胡说。娘还警告道,可不许到外边胡说这事,要不扯烂你的嘴!……
煮熟的鸭子
吃罢早饭,顺子便进城卖番薯去了。
顺子刚一出门,村长便踱着鹅步一路跟人打着招呼前来找顺子老婆。
欢愉过后,两人就着那只早晨刚刚炖熟的绿头老鸭喝起了番薯酒,并很快将那只鸭子吃成了一堆骨头。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顺子的说话声,原来他半途断了扁担,只得返回来另拿一根。
村长闻声立时往后门口溜。
但还是晚了些,顺子进屋时,村长的背影未能逃出顺子的视线。
两口子很快吵翻了天:顺子早就察觉到村长在他家有一腿,现在终于有了证据。
可恨老婆尽说瞎话,矢口否认村长来过。
顺子一气之下扇了她两耳光。
村长闻讯赶来,左右开弓扇了顺子四个耳光,还叫人把他五花大绑送往乡派出所,说是虐待妇女。
顺子无奈只得将老婆跟村长那档子事亮出来。
派出所派人下来调查,邻居们都说村长跟顺子老婆没啥关系。问起当天早晨的情况,大家的证词跟顺子老婆的话完全一致:村长没到过顺子家,更没吃他家什么鸭子。
左邻有发说:顺子家有只绿头老鸭是不假,但后来飞走了。
右邻思财说:可不是飞了吗,我亲眼看到他老婆从厅屋追出来……
于是顺子又被送到了城里拘留所,这回的罪名是诬告。
不过顺子很快就被放了出来,原因是他疯了。
发疯后的顺子见人就笑:嘿嘿,真怪,煮熟的鸭子飞了……
篇五 : 【短篇小说】贞姐
1
一来到人世间,天依旧的蓝,风呼呼地刮,鸟语瞅瞅,花儿绽放,四野里的杂草照样的繁茂的生长,不知名的野树依旧开它的花,结它的果……
孩童时的顽皮,年轻时的奋进,直到人到暮年一切才归于平静。平静中不免有时候在心底还泛起一圈圈涟漪,四周围扩散开去。
不知是花光了祁大宫人生中的所有运气,还是姻缘巧合,在平静中他遇到了自己心上的人——贞姐。打第一眼看上了他,就感觉天更蓝、水更清、草更绿、花更香,连鸟儿歌唱的都是那么美好!
那是相逢在一个严寒的冬季,凛冽的寒风不停地刮呀,雪花纷纷扬扬,窸窸窣窣毫无止息的飘,祁大宫抱着一大摞刚从书店里买来的书,和贞姐一起走进偌大的大礼堂,来参加开会的人很多,前面二十多排靠背椅子上都已座无虚席。祁大宫环视了一下四周,走到最后一排椅子上坐定,把那摞书放在身旁的空位上,便抽出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书籍,埋着头聚精会神的嘴嚼着书中那动人的情节:被书中主人公保尔.柯察金动人的事迹所打动,尤其是看到保尔.柯察金从小生活在一个贫苦的家庭,当时社会很黑暗,西蒙皮得留拉统治下的荷兰白军奸淫拐虐,无恶不作。他从小就立志,长大以后当一名红军。在他十六岁时,他终于实现了愿望,加入了红军,为党奉献了他的一生。最后不幸全身瘫痪,还双目失明,但他凭着坚强的毅力,创造了文学,并取得了成功。
祁大宫的痴迷被前排一位娇小的女子——贞姐所吸引。祁大宫痴迷于小说故事情节之中,并毫无觉察。( 文章阅读网:.sanen.net )
“喂!能把你的书借一本我看看,行么?”贞姐说,见祁大宫毫无反应。
“喂!喂喂!能把你的书借一本我看看,可不可以啊?”她见祁大宫没理,这时提高了音量,大声喊我。
“哦。你在喊我?”祁大宫如梦初醒。
“是呀。找你借本书看看,打发哈时间。”贞姐这样对我说。
“嗯。你自己拿吧!”祁大宫对她说。并没有更多理会。
她欠起身子,扑在祁大宫前排椅子的靠背上,弯下身子从我那摞书中随便挑选了一本。起身,在她自己的座位上坐定。
短短的三天会议,转眼就快要结束了。今天是大会总结,贞姐仍然坐在祁大宫的前排。
散会后,出大礼堂时,贞姐走到祁大宫的身旁对他说:
“喂。我想找你打听一个事,你们那里好不好买‘大桥牌’缝纫机呀?”
“我,我回去后帮你打听打听。”祁大宫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已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说话时有些不自然,显得有些结巴。
出了大礼堂各自乘车回去了,也没作更多的交往。
回家后,祁大宫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不是贞姐后来托人问起他这件事,我才恍然大悟、如梦初醒。
最后祁大宫托熟人打听,这件事确实很难办,因为那个时候购买“大桥牌”缝纫机,是要凭计划购买。
最后,大宫手书信函一封。仍然叫贞姐那位熟人带给了她。
于是他们便开始了长达两年的鸿雁传书。从书信中看得出来,贞姐是爱慕祁大宫的。并在信中多次邀请有时间能到她家去玩儿。
这时,祁大宫才有所注意。思绪的闸门一打开,像洪水猛兽般的撞击着,眼前又回到了与贞姐一起开会的那些时日:
圆圆的脸颊,两条梳理的整齐地小辫子,与肩齐平。姿色天然.占尽风流.,一貌倾城.般般入画,皎若山中百灵,说话甜润动听,小巧玲珑、娇小玲珑如.空谷幽兰,楚楚动人,静如处女,仪静体闲,婷婷玉立。
这般美妙,世上少有哇!他自言自语地在心里说。
祁大宫按照贞姐信中的邀请,再一次拿出她写给他的书信,仔仔细细浏览了一遍,在心里默记住了地点、线路。独身一人前往到贞姐家。
几番交往,两厢钦慕。
自打那时起,祁大宫就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奇妙却又无法形容。仿佛整颗心在那一刻,已经被抽离了身体一样。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说话的样子,傻笑的样子,甚至有时候说错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就在那一刻,感觉总是那么的美好,总想时间就那样停止了吧,让他们好好拥有这么美好的一刻。
2
一晃又有大半年贞姐没跟祁大宫写信了。别人不写信来,祁大宫也不好写信去问。
他整天闷在屋里,想心思。
莫非贞姐把他蒙在鼓里,又有所投?
他摆摆头,喃喃地说,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他又在心里自问,那又为何贞姐不写信呢?
莫非家里出了什么不测的事情。
那也不会,她家里既然有什么变故,或者说遭遇什么不测。她是绝对要写信来说明的。更何况,贞姐是一个干部,素质不会那么低的。
他在心里打了无数个问好。总百思不得其解。
看他近来消瘦得不成了人的模样。的确患上了相思病,而且还病得不轻。
本房的大婶见了,很是心疼。
大婶多次上门劝祁大宫,想开点,东方不亮西方亮,去了北风有南风,不要在一棵树上把自己吊死了。那样是不值得的。
又等了好长一段时间,贞姐仍然没写信来。祁大宫他根本没当一回事,倒是把大婶可急坏了。那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一天大婶火急火燎的来到大宫家里,对大宫说,
“大宫啊,我看这一个靠不住气了呢!”
大宫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不住地摆头。
“要不然,你看这样,大婶有一个内侄姑娘,是一个民办教师,人也长得也不错。”大婶开导祁大宫说。
“不。不,贞姐他会给我写信的。”大宫很自信的说。
“哎呀!你就是捞到犁木板不转弯。”大宫睁得大大的眼睛一直把那大婶望着。
“不管是行,还是不行。我今天把内侄姑娘的照片也带来了,你看看后再回我的话。”大婶近乎是在以命令的口吻对他说,意思很明显,行得这么办,不行也得这么办。
大宫心想,今天是蚂蟥缠到了鹭嗞的脚,说得脱也走不脱。要不然先退一步,口头答应大婶,但心里意志始终不动摇。
大婶说着,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祁大宫。
大宫接过大婶递过来的照片,眼睛只瞟了一下。
只见照片上那姑娘,身材高桃,体态轻盈。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
但是,大宫就是一根葱。就那么随意瞟了一眼,也没去正眼多看。他也没跟大婶回了话,只是闷闷的在想着远方的贞姐,在他心里贞姐才是他要找的那种女人。
大婶临走时,还在反复嘱咐他,可以慎重的考虑考虑眼前照片上这位姑娘。
祁大宫靠在门框边勉强略微点了点头,目送大婶走出家门。
3
后面的好长一段日子,祁大宫尽量不去想这件事。以免触碰到敏感的神经细胞,给自己平添一些不必要的烦恼。
说不去想,那是自欺欺人。毕竟他与贞姐情投意合,交往时间已是两年有余了。就在他感情纠结不能自拔时。壮着胆子,只身前往贞姐家里。
那是一个秋季的一天。
祁大宫乘坐的客车上挤满了乘客。那天乘车的人比较多,在他们身后,上来的是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妪,其中一位甚至扶着拐杖,苍白的发丝在车窗外吹进微风中飞扬。
两位少女见到了祁大宫身旁的两个空位,立即如猛虎下山,饿虎扑食般的扑了过来,甚至没顾上嘴里才刚放进去一半的零食。
那几位老妪有点失望,看似最为年老的老人默默的摸了摸拐杖,扶着栏杆张望着我这边的窗外。
祁大宫习惯性的微笑了一下:“婆婆,您来坐吧。”那老人的脸色先是有的一点惊喜,然后又掠过一抹迟疑:“你坐,我不坐。”
站起身来,从两位与她同时上来的老人中间挤过去,将她扶了上去,她满脸的感激。
祁大宫透过玻璃窗向外望去,窗外前方看那公路不是很宽敞,路两旁挺立茂盛的槐树路边还有些小草,远方若隐若现的绵延群山,已在视线中飞奔登场,又转眼间呼啸而去。
宛若一帧帧流动的风景,看似雷同,却又处处闪动着活跃的美感,又好似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画卷,总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呈现眼前,或枝头扑楞而起的轻盈飞鸟,或原野不知名的惊艳花朵,对祁大宫而言,那是一份久违了的清新与自由扑面而来。
一个多小时以后,客车进了路华县城车站内,祁大宫拧着一个大包,显然他是有备而来,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也下了车,从车站出口出来,穿过路华县临街的小巷,踏上了“龙门春水”到渡口的台阶,下完台阶,走了一段江滩上的鹅卵石。他看到清江渡口岸停靠着一只木帆船,走上跳板径直上了船。
乘船过江来到了对岸,再就是要走山路,一路上,两山高耸对峙,一条羊肠小道顺山脚,进入到谷底,然后就是依山势悠悠上,爬到半岩处人工凿出的阶梯,台阶旁水泥浇筑的石墩,上面依次安装的一尺过径的铸铁水管,山势很陡,也很难爬。
祁大宫一路爬来,汗水浸透了衣衫,艰难的向上攀登,来到山坳,从南边吹来一股凉爽的风,祁大宫解开寸衫领口,大口大口的吮吸着凉风,先前的燥热缓解了许多,在一个人工拦水坝出折向西,又是一个长上坡。虽说是秋天的天气,那秋老虎仍在发威,强烈的阳光从蓝蓝的天空中投射下来,炙烤得大地地面腾起了簇簇火焰。树叶、小草也都耷拉着脑袋,在微微清风中,渐次的颤动,一会儿绿,一会儿白……
翻上了丘陵包顶,还有一截横路,田中的白菜一片绿油油的,菜叶经风轻抚,不停地摇曳。走过这段横路,便来到了宋家湾。岔道很多,祁大宫也一时辨别不出个东西南北了,溪沟旁有两户人家,他走上前去询问:
“大爷,请问您到吴梅贞家从那条道上走呀?”
一位看上去有六十多岁年纪的老人,正在堂屋门口用篾刀精心的划着竹篾。听祁大宫对他问话,老人家停下手中活计,浑浊的眸子,上下打量起大宫来。
“你是——?”
“哦,我是吴梅贞的男朋友,走到这里岔道太多了,不知该往哪里走。”
老人家站起身来,还是眯着眼睛细细的在打量他。看他还为人诚实,带他到溪沟边用右手指着北边的一条小路。
“你顺着我指的那条路一直往前走,走到这条溪谷的尽头再傍左手方向爬一截山路,翻过冈,站在岗顶朝左边望去的那两栋土砌瓦盖的房屋就是小贞她家。”老人家很认真的向祁大宫介绍。
谢过大爷,祁大宫按老人家指点的方向,顺沟谷朝前走去。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溪沟尽头,他傍左手那条小路向上爬,爬上岗顶,停住脚步,放眼四望。
本来小贞家就在眼前,但他从小贞先前给他的信中得知,她家喂有四条大狼狗,而且非常凶猛。心里就像有一把小锤子在咚咚的敲打,有些许不寒而栗。
4
岗顶上,摆在祁大宫面前的有两条道,一条朝南,一条向西。本应该朝南走,只是分分秒秒的路程就到了小贞家,可他一想到那几只凶恶的狗,双脚向南跨的勇气一下子就全无了。 只得一直向西走,走到了小贞家对面的的坳口。远远看到小贞家稻场上,三只黄绒似的狗、一只黑花相间的狗立在稻场边沿,虎视眈眈的望着他,还发出一阵阵狂吠,狗叫声在这上空盘旋,在这山谷中回荡。可能是狗叫声惊动了小贞他们,从北头厢房钻出几个人来,我细细一看,有小贞,而且在这同时小贞也发现是祁大宫。
只见小贞款款的走到稻场边,不断地向祁大宫挥手。
“你走错方向了,在这边呢!”
“不是走错方向,而是我害怕你家那几只狗哦。”
“过来吧。不要怕,有我们护着呢。”
祁大宫折回身子,精神抖擞的向小贞家走来。
狗依然狂吠不止,等祁大宫走到山墙旁时,小贞大哥一首拽着一条狗,小贞也拉住另一条狗。那只凶猛的黑狗猛扑过来,不是她小哥动作神速,逮住那条狗,只怕是祁大宫要与那只黑狗近身肉搏哦。随后小贞叫她几个哥哥用铁链把几只狗子都栓住了。
还好有惊无险。
祁大宫随小贞进入到堂屋。
见屋内坐着一对五十多岁年纪的夫妇。
那个时候不兴叫什么叔叔、阿姨,祁大宫亲热的叫了一声,爹、妈。因为小贞在给他的信中曾说过,她是这样称呼的。
爹忙着倒水、泡茶,妈赶忙到厨房烧火做饭,小贞也随妈妈到厨房打下手去了。几位哥哥陪着大宫喝了一杯茶,也各自忙他们的去了。
堂屋内就只剩下小贞她爹、祁大宫了。
“听我幺女儿说,你和她在谈对象,是吗?”小贞他爹一脸的严肃。
“嗯。嗯。”祁大宫在心里琢磨着,爹不是明知故问么,若是旁人就看得出来我和小贞是在谈对象。
“你今年有多大岁数了?”小贞她爹接着问祁大宫。
“今年二十三岁多,下年满二十四岁。”大宫一五一十的回答。
“家里都有那些人?”爹像审犯人似得。
“妈过世得早。家里只有爹,一个弟弟,三个妹妹。”祁大宫回答着。
“你现在做什么事呀?”看来爹还要问的内容,还多着呢。大宫在心里这么猜度。
“原先在镇共青团做宣传,代管丹水大队共青团的工作。现在又被安排去从事教书这方面的事情去了。”祁大宫不敢怠慢。
“丹水大队以前是通往施南的大路,我以前上施南从哪儿走过。地方蛮穷呀!”小贞爹若有所思。
“爹。现在我们那儿比您那个时候路过,有了很大的改观。”祁大宫预测到小贞她爹并不看好他与小贞两人谈对象。
“大宫,你慢慢喝茶。我就不陪你了。”小贞她爹说着,就到里屋去了。
……
不一会,小贞和她妈就把饭菜都做好了。小贞一盘又一盘往桌子上端。
嗨!满桌盛席。
菜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饭添来了,酒杯、筷子也就绪了。
“老头子,快来陪大宫喝两盅呀!”小贞她妈在堂屋里大声喊着他爹。
先不喊,屋里还是很安静。妈这一叫,小贞她爹,倒在床上哼天倒地。
“你——你——你们吃吧!我头疼的厉害。”
紧接着便哼哼唧唧,头痛的直叫唤。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小贞她妈嗔怪着。
“大宫,你上桌吃吧!”小贞客气的请祁大宫吃饭。
“吃吧!吃吧!不管这个老东西了。”小贞妈说。
几个哥哥在田里忙着农田里的事,没能回来。
妈妈、我、小贞三人吃了一顿饭。
吃罢。碗筷收拾停当。
祁大宫与小贞在一起闲聊了一段时间。看她爹这个样子,祁大宫进里屋探望了爹,并叫了多谢,便准备翻身回家。
小贞、小贞妈再三挽留。祁大宫还是比较懂事,谎称说还要在路华县城办点事,事办结束了,乘车回家。
大宫谢过了妈妈,就直往屋外走去。
小贞赶上来,说送送他。
他们从山墙旁顺着一条小路,不一会儿就上了山梁。
“小贞,你回去吧!爹头疼,赶快给他去弄点药医医。”祁大宫深情的对小贞说。
小贞只是笑,她知道爹是故意搞得,并没有什么大碍。默不作声,仍然跟着走下了山梁,在一片松林中,他们都停下了脚步。
因为在家里他们在一起不好多说。这时候可以无拘无束地畅所欲言。
小贞向祁大宫说明了,前段时间,因工作忙一直在下队,事情比较多,没能给他写信,还请他能够多多谅解。
大宫也向小贞诉说了离别之苦。并请她放心,以后跟他一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的。
他们还在一起畅谈了各自的理想抱负。
祁大宫向小贞吐露了藏在他心中已久的抱负,一定要勤奋读书、刻苦努力。将来要写出惊世之作——实现他梦寐以求的文学梦。
情到浓时难离别,两颗心越贴越近,两人情不自禁的拥抱在了一起。满眼尽是激动地泪花,那是高兴地泪,幸福的泪。
时间不早了,他们依依不舍的相互告别。
祁大宫又踏上了山间回家的羊肠小路上,他拐过了好几道湾,回头看那松树林旁,小贞还在不断地向他挥动着双手,只听到
“大宫——回家后记得给我写信——”
“小贞——你回去吧!我知道,我知道!”
山谷间,回声不断,余音绕梁。
5
祁大宫来到清江边,乘渡船迅速过了江,径直向车站奔去,走到车站售票处购好车票。顺着停满的客车查找路华到丹水的客车。
他上了车,车内乘客比较多,熙熙攘攘,谈笑风生。
……
在这之后,祁大宫与小贞书信不断,信中除了谈工作、谈理想,有时还夹杂着卿卿我我、打情骂俏的内容。
大婶又多次上门来询问,很想促成祁大宫与她内侄女的姻缘。都被大宫婉言谢绝了。
不过几日,祁大宫透过屋脊椿树枝头喜鹊闹枝,他在心里想,喜鹊叫喳喳,必定有贵客来临,莫不是小贞今天要来。
果不其然,下午小贞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祁大宫家。
这时的天气已经进入到高寒季候。不经意间,窗外已飘起了雪花,姗姗来迟的雪密密匝匝,在灰暗的天空中急速地落向地面,凌空划过无数道孤线,随风旋转、飞舞,犹如从天而降的柳絮,一时间弥漫天空。仿佛天女散花,无穷无尽的雪花从天穹深处飘落,如同窈窕的仙女穿着白色的裙子,用优美的舞姿向所有的生物致敬,然后轻柔地覆盖在房顶上、草尖上、树叶上,瞬间,万物的本来面目被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悄悄地掩盖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薄薄的积雪,一眨眼工夫,雪花用自然的力量点缀了万物,将一切变得神秘起来。
雪花越来越密,在空中无休止地散落着。屋前屋后弥漫着无数似花似蝶的六角精灵,无声无息地湿润了万物,用纤巧的魔棒将山川、原野打扮一新,淘气的小精灵们无拘无束,欢快地、盈盈地在空中演绎着一场绝佳的舞蹈,也许是在天宫中呆久了的缘故吧,它们似乎把全身的能量都释放出来了,渲染了一切。
小贞一来到大宫家,与他寒暄了几句,便走到厨房帮大宫爸爸忙厨房里的家务去了。
这一夜,大宫爸爸安排小贞住在偏方的卧室里,床前隔着一定距离,放着一盆白炭火。家里摆设简陋,但室内熊熊腾起的白炭燃烧的火苗,小小的房间充满了春天的暖意。
祁大宫陪着小贞坐在火盆旁,两人相谈甚欢,不禁大公鸡都已经打鸣第三遍了,他们还坐在火盆旁边侃大山。
第二天吃过早饭,小贞告辞。
祁大宫相送,一直都把他送到村东口才止步。望着雪地里的小贞。
她长得很清秀,总给人一种干净纯洁的感觉。衣着白底蓝花的小棉袄,一条纯白的羊毛围巾,围在脖子上与冰晶玉砌的大地融为一体,是那么和谐。一顶乌黑的头发如丝绸般柔顺清爽,梳着两对齐肩的短辫子也总能放出漂亮的光泽。浓密的刘海下有着一双如黑宝石般璀璨明亮的瞳孔,炯炯有神的目光总能让她置身于白雪皑皑的原野中,是那么楚楚动人。微微翘起的小鼻梁下是一张莹润小嘴,和我说话时总是一张开就难以闭合……她就是这样一个开朗清秀活泼的女孩。
小贞走远了,祁大宫还呆呆地站在那儿,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已经走远的背影。
6
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天,疏忽之间又簌得一下滑进了初夏,再就是眨眼之间到了冬日暖阳。柔和的阳光洒遍了大地,徐徐的清风吹散了薄雾,远处的山峦清晰可现,村舍、林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
屋后的杏树上,一对小鸟欢快的嬉戏。叫声虽不好听,但模样长得着实惹人喜爱。祁大宫这天心情特别爽,精气神倍儿增,看到这迷人的画面,几次试着想与这些小鸟留个影,但它们总不赏脸。叫来几个上了岁数的邻居来辨认,都叫不出鸟儿的名来。
由此,祁大宫只好作罢。
他接到县、镇通知,准备去参加全县“劳模大会”。心想,以前为社会、为大众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成绩是大家的,但是大家谦让,各级领导把这一荣誉给了他,内心还是非常忐忑。上面又是发函,又是电话通知,镇、大队领导又亲自上门。如果自己不赏这个脸,不是明着让领导下不了台么。
祁大宫想到这儿,整理好行装,走出家门,大踏步向镇客运站方向而去。
乘车也很方便,一眨眼的功夫,祁大宫继而就到了路华县县城,县城不大,分前街和后街,仅此而已,祁大宫背上款包,融入到后街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他打算在去报道之前,拜会一下在路华县小有名气的学者、老师晓明。
沿着青石板铺就的街面,两边商家如云,布幌子、灯箱牌从木板房房沿伸长着脖子,探望着青石板上匆匆过客。
“买烧饼哦——”
“才起锅的包子、馒头呢——”
“补钢筋锅——”
“俢雨伞啊——”
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入耳。
祁大宫没有时间去观赏街景,他急匆匆走在青石板上,只有脚下不时传来“咚咚——咚咚——”脚踏青石发出的声音,那声音与街上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混合在了一起,宛如山乡县城奏起了一支生活节奏曲儿,走到一个转角处,他向北一拐,奔向了路华县文化馆正大厅,又沿楼梯台阶,踏级而上,再折向西,顺着甬道,来到了晓明老师家。
祁大宫走近晓明老师房门跟前。
“笃、笃、笃——”他小心翼翼把房门轻叩了三下,生怕打扰了晓明老师。这是他深有体会的,当正全身心搞创作时,趁着灵感埋头奋笔疾书,被外人的干扰,而中断,那是再沮丧不过的事情。
他正在心里这样想着、想着。门“吱嘎——”一声开了,没全开,半掩着,从里面探出个头来。个子不是很高,但从他清亮的话音中,看上去很有精神,清瘦的身体,圆圆的脸庞上架着一副宽边老花眼镜。
“晓明老师,您好!”大宫一边请教晓明老师,一边给老师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嗨嗨!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山里的秀才娃呀。”晓明老师摘下眼镜,笑容可掬。
“打扰您老了,真是内心忐忑,惶恐不安啊!”祁大宫唯唯诺诺的说。
“说哪里话呀。你自多虑了,快进屋,快进屋。”晓明老师说着,让大宫进屋。
里屋书房里,除了书橱柜子里整整齐齐摆放着书籍,连办公桌上,床上、座椅上哪里都是书籍,办公桌上还铺放着展开的文稿,密密麻麻的文字,圈点批画,一看这些,晓明老师的勤奋、敬业是多么令人肃然起敬。
沙发左边还坐着一位客人,大宫一走进书房,微笑着与他算是打着招呼。
晓明老师一把拉过大宫的手来到那位客人面前,一面对大宫介绍,这一位也算是一位文学爱好者,经常写写画画,在鲁峰乡名声响的很呢,他叫顾兴鸿。
祁大宫与那位客人握着手,顾老师,久仰久仰,早就在报上读过您的大作,只是报上有名,未见其人哦!今日相见,人、文一致,幸会!幸会!
晓明老师他们仨,在一起围绕文学创作,相谈甚欢。时不时晓明老师还讲几个浑故事,祁大宫、顾兴鸿都听得津津有味,被晓明老师惊人的记忆力而折服。
时间不早了,也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晓明老师邀请兴鸿、大宫一齐去食堂就餐。
拜谢过晓明老师、兴鸿,祁大宫走下楼梯,出了文化馆大门向路华县委方向奔去。
7
第二天,全县“劳模大会”在“广场电影院”隆重举行,影院礼堂,人群攒动、黑压压一片,楼下第一层座无虚席,楼上第二层也是人山人海。
会议正式开始了,礼堂正中幕布上,六面红旗,左边三面,右边三面,红旗正中是,金光闪闪的五颗五角星,上方悬挂着会标,“路华县第五届全县劳模表彰大会”,礼堂四周围张贴着大红标语。诸如:向全县劳动模范致敬!……格外鲜艳醒目。
庄严的国歌声中,劳模大会拉开了序幕,县委书记杨先子煽情的致辞,把整个会议掀起了一个又一个热潮,参会者群情激昂,照相馆师傅,对准台上杨书记,“咔擦——咔擦——”荧光灯闪现,拍下了珍贵的历史镜头,还把整个会议情景用摄像拍摄下来了。
授奖开始。授奖名单是由县委组织部部长卢金生宣布的。
“上官继奇、孔麦玲、徐东来、祁大宫、龚长奇、吴梅贞……”
被授奖的人员被请上了主席台,祁大宫与吴梅贞又不期相遇,看他们各自脸上与众多授奖者一样,多像盛开在高山雪域里的雪莲花,那么娇贵,那么妩媚。
大会交流,祁大宫精神抖擞的蹬上主席台,对着麦克风话筒,交流了自己在宣教战线方面的经验与做法,全场与会人员用热烈的掌声回报了祁大宫,那是他一生中最最难忘的记忆,也是他以此为荣的历史见证。
由于祁大宫、吴梅贞均来自不同的主席团,平时见面交谈机会不多,只是在早、中、晚聚餐才能坐在餐桌上,交心交情,畅快的谈吐各自的心思。
其实,祁大宫这次参加会议,事情也排得满满的。休会期间,他要找熟人,帮着打印家乡镇、大队相关的一些资料、表格。
还要会一会一直在台下幕后,支持他,帮助他工作的一些贵人。
还有些在县直机关、公安局、商务局工作的同学们。
看祁大宫春风满面,前途无量,其实整天围绕着他转的年轻靓丽的女娃们还真不少。这不,在商务局文印室工作的贾玲红就非常崇拜他。所以祁大宫一说要打印资料,贾玲红把这事全揽在她身上,校对、打印、装订都搞得稳稳妥妥。还请单位上的司机小胡,用小车专门给祁大宫送到清风招待所,请他笑纳。
祁大宫心里明白,对贾玲红只有万分的感激,除感激还是感激。并没有非分之想。
公安局路华水陆派出所搞内勤的汪雪琴,也对祁大宫情有独钟。多次邀请大宫到她下榻去玩。
还有,……
在一次同学聚会中,虽然贾玲红、汪雪琴不是同学,但是也被公安局祁大宫的同学方纯金邀请列席。老同学们相见,有说不完的话,有道不尽的情。
餐桌上,同学们都举起酒杯相碰,说过去,讲现在,看未来。热闹非凡,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雅间。贾玲红、汪雪琴也举起酒杯走到祁大宫面前,相互碰杯,预祝祁大宫工作顺利,前程似锦!
嗨,嗨嗨!玲红、雪琴你们也太偏心眼了吧。为什么不敬大家,而单单只敬大宫呢!本来是一句玩笑话,把玲红、雪琴弄得有些难为情。绯红的脸蛋呈现出片片彩霞。
酒过三巡,大家也有了些醉意。
老同学方纯金举起酒杯碰过之后,郑重其事的宣布;
你们不要作无谓的牺牲了,那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祁大宫早已名花有主了。顿时,只见贾玲红、汪雪琴脸色煞白。
……
夜深了,酒宴也散了。
大家出得“招来客栈”,都各奔东西,消失在小小县城的暮色之中。
8
春暖花开,百花争艳。满山的杜鹃花吐露出她的芳华,红艳艳的一片,直染得满山满岩火红火红的,像熊熊燃烧的火焰,亮了丹水大半个天空。
布谷鸟声声紧催,“布谷——,布谷——布谷,布谷——”。万物复苏,百鸟齐鸣,春耕播种正当时。祁大宫走近丹水大队办公室,正在筹划着新一轮的工作。
中午时分,当他走近家门,一个使他意想不到的惊喜出现了。吴梅贞绕到他的身后,用双手蒙着他的眼睛。
“猜猜,是谁?”吴梅贞变着腔调提醒祁大宫。
“我猜,我猜。猜想,猜——想……嗯,猜不出来!”祁大宫被这突如其来情景,一时也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呀!梅贞啦。我,你就猜不出来?”吴梅贞变回本真的原声,松开了双手。
“哎——,你变着腔调,谁猜得透啊!”祁大宫兴奋地说。
“我呀。这次来了,就不走了。你接受吗?”梅贞一本正经的说。
“真的,真的吗?”祁大宫有些惊愕。
“当真。”吴梅贞一边说,还从小款包中拿出一张纸条来,递给了祁大宫。
大宫接过纸条,展开一瞧。上面赫赫出现一行字“婚育证明。”这可是吴梅贞给祁大宫带来的天大的惊喜。
之后,吴梅贞对祁大宫说,莫看这张“婚育证明”,我可是背着爹、妈偷着开得哦。只有哥哥、嫂子知道这件事。说不定,我家里今天必定有一场大得暴风骤雨降临。
本来每个月集中办证时间是在初一、十五。可梅贞来已经是三月下旬了。
他们找到离家不远的镇委办公室秘书覃祥松家里,说明来意。覃秘书对祁大宫知根知底,也知道他母亲过世很早,家里也确实需要一个料理家务的帮手。于是特事特办,带着祁大宫、吴梅贞到镇办公室办理了结婚证明,并颁发了结婚证书。
晚上,家里祁大宫爸爸还准备了一桌酒菜,把覃秘书请来,算是简单的办了婚礼。
9
吴梅贞她知道,这祁家家大口阔,底子比较薄弱。母亲去世较早,弟妹们缺少母爱。由于母亲过早去世,弟妹们像所栽的树苗一样,无人修枝剪叶,枝儿八叉的生长,几乎是自生自灭,受到良好家庭教育严重不足,加之爸爸又有些溺爱,致使他们懒散惯了。一般早上不睡到十一、二点,是不起床的,连早上做饭就不好安排。更不说农田里农业生产。
做大嫂的不好直接批评弟妹,每天晚上吴梅贞只好把有些想法,用吹枕头风的形式,告诉自己的丈夫。
祁大宫与爸爸商量,怎样才能把家庭生产搞上去,生活能提高。商量的结果是“要的吃,大作力”。弟妹的工作有爸爸去做,从那以后家庭也有了约法三章;早晨按时起床,不睡懒觉:听从家里统一安排,不得投机耍滑:一切为了家庭致富,齐心协力。
每天早上吃过早饭,祁大宫就带着妻子、弟妹到田间去进行田间管理,家里由爸爸管理家务。
一天,大家都起得很早。眼看就到了麦收四快的季节,可田中玉米已经齐腰深了,杂草蔓延,如果不及时清除,势必对以后庄稼都有怠慢。
下到田间,全家人在祁大宫的指导下,首先是间苗定苗,对播种较晚的玉米5叶期,安排两个妹妹间苗定苗,尽量做到合理密植。对需要化学除草的田块,由祁大宫、祁春雨两人用20%百草枯120毫升加水25公斤,对草定向喷雾,避免产生除草剂药害,喷药后喷雾器要冲洗干净。还对玉米实行了科学施肥,这由妻子带着一个妹妹对玉米进行施肥。
这些工序都完成后,全体动员打总体战,对玉米松土培根、瓮肥。
祁大宫考虑到,也要实行任务到人,以免拖大班有人扯起绳子不着力。于是根据劳力的强弱、年龄的大小,分不同情况,把任务分解到每个人。
弟弟祁春雨任务正好在田的正中间,再加上平时懒散惯了,四周围的玉米松土、培根、瓮肥都已经完成,祁春雨任务还没完成到三分之一,大家对他形成了包围之势。
最后,还是在大宫的鼓动下,号召大家发扬团结协作精神,集中对祁春雨负责的玉米地块,打歼灭战。大获全胜。
这一年,家里家外,由于分工协作,获得了历史上最好的收成。
全家人面对取得的收获,兴奋不已,每个人脸上都像盛开的花朵,是那么红艳,美丽动人。
10
就在吴梅贞来祁家的当年,通过民主选举,全大队老百姓一致推举她为丹水大队的妇女主任、计生委员、妇幼保健医生。
祁大宫也有自己的工作,在离家十多里外的乡村小学任校长。家里的事只得又有年近五十的爸爸牵头。
那个时候“计划生育”是我国的国策,从上到下管理非常严格。尤其是出现了计划外生育,你单位其他工作做的再好,计划生育工作除了纰漏,单位评选、评优一票否决。
吴梅贞深感自己身上肩负的胆子很重,每天清早吃过早饭,就从家里出发,走乡串户,家家到、户户落,把计划生育政策落实到每家每户,使计划生育工作能落地生根。
计划生育工作在丹水大队也开展的很有特色,同时当时正在轰轰烈烈实施节育手术,家家户户都张贴有大红标语,诸如:
“一人结扎,全家光荣”
“ 狠下一条心,扎断一根筋,落得一身轻。”
“肚皮掏空,安全过冬”、“ 通不通,三分钟;再不通,龙卷风!”
“该扎不扎,房倒屋塌;该流不流,扒房牵牛。”
“国家兴旺,匹夫有责;计划生育,丈夫有责。”
……
可谓朗朗上口的标语,在老百姓心中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
但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一个地方总有那么一些尖子户,宁愿不要命,也要与国家计划生育政策相抵触。
当时,凡生育了一胎的,镇计生办、公安、司法,以及大队主管人员,都要上门做男人的工作,到医院去做男扎。
吴梅贞曾多次讲起一次医院进行男扎手术中的一个笑话,所有做男扎手术人员,先要到由专门负责的办公室登记,登记造册后便去做“卫生”。
一个中年男子,到登记造册出去登记,负责登记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妇产科医师。
“你叫什么名字?”
“李春阳。”
“已生育几个小孩?是男是女?”
“两个小孩,都是男孩。”
“出生于那年那月那日?”
“一九五三年五月十六。”
“你先去打扫一下卫生,等候通知再去做手术。”
李春阳转身就一阵小跑,在医院放杂物的地方找来一把竹扫帚,操起扫帚就扑扑的扫起院子来,灰尘扬起,飘得到处都是。
一位小姑娘护士走到他跟前对他;
“你快把扫帚放下,不是叫你坐这里的卫生。”
“是登记的那位医生让我来做卫生的呀!”李春阳怔怔的瞪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位护士姑娘。
“那请你告诉我,该做那里的卫生?”小姑娘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面前的这位男人说,白白的脸膛顿时飞出了两片红霞。
还是一位中年男子医生过来帮小姑娘护士解了围。那位护士转身离开了这里。
那位男医生用手指了指李春阳的裤裆。
李春阳才知道自己弄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院子里围观的人们都捧腹大笑。
11
计划生育工作难做,就像唐代诗人在《蜀道难》诗中描绘的那样,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计划生育工作,当时是全党、全国的头等大事。尽管在进行宣传的时候,磨破了嘴皮子,跑断了脚筋子,饿坏了肚皮子。但是,还是不能让一部分人理解。
说什么,妇女天生就是生小孩的家什。
有得还把毛主席说的话也搬出来了,世界上一切人间事物,最宝贵的就是人。只要有了人,什么人间事物都可以创造出来。
有得还说,管天、管地,就是不能管女人生育。
总而言之,计划生育工作就是一个字管了总,难!
难,也得去做呀。
这不,上面有下达了指示精神。对那些既不做节育手术,又对抗党的计划生育政策的人,绝不可以心慈手软,当动用公安司法的,公安司法部门要紧密配合计划生育工作。
吴梅贞在工作中就遇到了一件难办的事,在她处近隔邻就有一对夫妇,生育了一胎,是个女儿,由于重男轻女的思想作祟,还想怀上一个儿子,好为龚家传宗接代。
她多次上门工作,人在那里,这对夫妇当她的面表态去堕胎、引产,可人一走,就是没有一点动静。久日久之,那女的已经怀身临业了,看着那女人肚皮越来越大,吴梅贞心里那个着急不以言表,为这事茶不思,饭不饮,非常苦恼。
上级领导得知后,派出了公安、司法以及镇相关负责人员,会同吴梅贞一起去再次上门做最后一次工作,他们背地里已经协调好了,如果还是不行,那就要动用公安、司法部门采取最坚决的果断措施。这对夫妇看如此架势,开始相当抵触。首先还是由吴梅贞单独找哪位孕妇面谈,哪知道谈着谈着,那女人翻脸不认人了。
“你们是太平的警察——多管闲事。”那孕妇姓苏,人称“苏大嘴”,说话稍有不投机就火爆脾气来了。
“苏向红,我们不是吃了饭无事做,来趟你这团浑水,这是国家的国策,我们谁也奈政策不何。”吴梅贞还是先从政策上与她攻心。
“不要你们管,生娃子是我自己的事,你们想管也管不了。”苏向红越说越不在理上。
见此情形,镇计生办主任辜新民只得出面。
“苏向红,你跟我们听清楚。这件事我们是管定了。”辜主任表情严肃、凝重。
“哈哈,我看你们狠。就是不去,你们还要了我的命不成?”苏向红顽固不化,嘴硬得很。
她丈夫翟齐松,站在一旁,两手抱在胸前。双眼就像要喷出火焰似得,怒视着。一言也不发。
公安、司法人员到外面一合计。
派出所长气冲冲的来到苏向红面前,把盒子炮手枪拍的天响。
“我跟你说清楚,苏向红你这是违法行为,知道不知道呀?”
“我生我的娃子,违的是哪门子的法?”苏向红根本不想认错。
“计划生育法。”在旁边的工作人员异口同声的说。
“那倒要看看是你硬,还是政策硬!”司法所长卢昌荣在旁边早就看不惯了。
“我不去!我不去!”苏向红像一头咆哮的狮子,恨不得把面前这些人给生吞了。
派出所长路长弓把手一挥,意思是把苏向红拿下。
他们把早就准备好的手铐抖出来亮了亮,迅即给苏向红双手考上了手铐。
翟齐松这时脾气来了,你们还抢我的女人。说着跑过来死死的拽着妻子苏向红的衣服。
“你还不知趣,连你也一起带走。”所长路长弓大声咆哮着。
翟齐松才放开了手,这一行履行公务的人,把苏向红硬塞进了车厢。
警笛长鸣,划过了丹水河两岸的天空,在警笛的开道下,小车从车尾部吐出一长串浓烟,消散在国道的公路上,那浓重的汽油味,呛得围观的人群一个个都捂着鼻子走开了。
12
长达近三年的爱情马拉松,在祁大宫、吴梅贞两人的精心浇灌、悉心呵护下,青枝绿叶,愈发苍翠欲滴,不仅开了花,还结下了硕果。
第二年冬寒岁月的一天,痛苦不断地袭击着梅贞,而她的心里,却充满了喜悦,她告诉自己——她需要这种痛苦,因为,这预示着,她要做妈妈了。
此时,她对孩子的要求也只有一点——健康就好!
做她的孩子,可真幸福……
她的丈夫大宫此时站在床边,捶着脑袋,他恨,他恨自己的无能,不能替妻子分担痛苦。他无奈地望着妻子那鼓起的肚子,恨恨地说:“等你生出来,我一定给你三巴掌”。
这位即将做母亲的梅贞再一次发出痛苦的叫声,祁大宫顿时慌了神,惊恐地望着大夫,一向沉着冷静的大夫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大夫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转过身对这位祁大宫说:“快,压住她的腿”!
祁大宫立刻到床尾,死死地压住了梅贞的腿,而她,发出了更痛苦的尖叫。
大宫“心软”了,手慢慢地放松了,从没哭过的他,这次流泪了,泪珠不断地从他的两颊流下,滴在妻子的腿上……
梅贞感受到了丈夫对她的爱,有了力量,平静了许多。不久,随着“哇”地一声,一个粉红色的生命诞生了,大宫、梅贞俩都无比怜爱地望着这个新生命——他们的孩子。他想起了自己的承诺,可这么可爱的生命,谁又下得了手,他默默地想:算了,还是等孩儿长大后再还他那三巴掌吧!
而她,却依然在吃力地微笑,洁白的床单,已被鲜血染红了……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个男孩。
长得一张胖乎乎的脸蛋白白胖胖的,两串弯弯的眉毛;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个小巧的鼻子;一对菩萨耳,一个肉嘟嘟的小嘴巴;在嘴巴下面还有一个圆鼓鼓的双下巴。双手胖乎乎的,十指又短又粗,真精神。
……
生下孩子刚满月,梅贞既要操心大队计划生育工作,又要操劳家庭琐事。确实非常辛苦。辛苦,对梅贞来说,她时常笑对人生,养儿育女,就要把孩子教育好。
在孩子降生之初,梅贞就有让孩子学习中国古代文化的强烈愿望,希望孩子能够读千年美文,做谦谦君子。
但是,孩子太小,不能看书不会说话,她就每天在他睡觉前读诵经典古诗文。有时中午,有时晚上,抑扬顿挫的读上几首,有时忘记了就去查阅《唐宋诗词鉴赏大辞典》,家人都笑她“老夫子”,说她的读诵就是儿子的催眠曲,因为抱着摇着念诵着古诗文,最后的结果是儿子很快就睡着了。
但她不以为然这样坚持着,很快,效果出来了。相比同龄的孩子,儿子说话早,语言表达能力和记忆能力较强,在一岁半的时候,就能够背诵近三十多首唐宋经典诗词,能够比较准确的使用常见形容词。
有时候,大宫放假回家就和孩子一起摇头晃脑做诗词接龙游戏。
他说上句,让孩子接下句,他说前面四个字,孩子接后面三个字,父子之间心意相连,煞是幸福和得意。
梅贞见了,也喜上眉梢。
13
真是只愁生,不愁养。
转眼,梅贞儿子已经两岁了。
由于来自两个不同家庭,家庭教育各异,所形成的习惯也决然不同。
梅贞的观点无论是做工作,还是在自己家庭做事。说做就做,做完了该玩的就玩。
可祁家,长期形成了一种惰性。除祁大宫与家庭其他人不同外,都是早晨喜欢睡懒觉,做事慢条斯理。
所以,大队工作上的事很多,任务重,压力大,她也不敢怠慢,也从没有怠慢。最让她头疼的是,忙了工作又要忙田里农活、还有家务。这让她身心俱疲,不堪重荷。
为了能够改变家庭这一状况,唯一的办法,也是最好的办法。就是引进竞争机制,把家庭一分为二。
这件事由祁大向他爸爸提出。
当祁大宫正式的向爸爸提出时,爸爸把脸一麻,眼睛瞪得像个铜铃。
“分什么分?弟妹都没成家,不是分家的时候。”
“可家庭要搞好,做事的少,玩的多。长期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祁大宫这样与爸爸推心置腹。
大宫爸爸一想,大儿子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看来他爸爸心有所动。
当即,请来大队书记、主任。
记得当时分家是在拖沿后面火垅边进行的,时间正好是三月季候,一家人与大队书记主任一起围坐在火垅边。
说是一家人,真正有发言权的只有祁大宫、他爸爸。
因为祁大宫爸爸封建思想比较严重,不允许女人插嘴、搭话。
围绕财产的分配,祁大宫的爸爸认为要把男方为结婚置办的家具,还有女方的嫁妆、包括生小孩打喜所收物资、彩礼,一律纳入分配。
祁大宫认为,女方的嫁妆无论怎么说,不应纳入分配之列。
大宫爸爸始终这样坚持,最后大队书记说,大宫说的有道理。女方家为自己女儿置办的嫁妆怎么能拿出来分呢?这样做那是不对的。
最后,在书记、主任的说服下,祁大宫爸爸勉强同意了。
但他爸爸又提出,要作为三股来分。这是大宫与他弟弟祁春雨分家。我五十多岁了另提一股。
反正家里由他爸爸说了算,就这样来分。大家也无其它异议。
本来祁家房子不是很大,三正一偏带一拖沿,偏房祁大宫爸爸另提在外,堂屋共用,也就各家分得一间房子,堂屋后面的拖沿又一分为二,作为两弟兄的厨房。各家分得老旧瓷碗五个。
祁大宫爸爸还提出了蒸笼、桌凳、锅、灶另提除在外,也不参加分配。
其实明眼人一看就清楚,他所提除在外的这些其实是给他小儿子祁春雨留着的。因为他与小儿子祁春雨一起过活。
吴梅贞、祁大宫真正分到手的不过就是一间房子、五个老旧瓷碗而已。
穷则思变、白手起家。
他们随即着手,做起了一间猪栏屋,近七十个平方。
田亩划分按定粮田划分,祁大宫他们分得农田近一亩田。这就是全部的家当。
好在吴梅贞娘家接济,不然真还开不燃火。
一天晚上,祁大宫爸爸一个人做好饭正在吃,儿子茂茂玩到了他爷爷那儿去了。但不一会儿,有回到了自己家里。
吴梅贞正在厨房做饭,饭做好了,已经端起碗准备吃饭。
“你们可把我们家的碗拿了两个去了吧!”爸爸一边喝着酒,一边说。
“没有啊!我们就是分家时的五个碗。您不信,就在我们这边的碗柜里来看看。”吴梅贞结果爸爸的话,这样回答。
可能是爸爸喝了点酒,借着酒性非说碗是“茂茂”拿过去了。
梅贞越听越觉得不可理喻,一气之下,抱着分家分来的五个老旧瓷碗,全部扔到了堂屋外的的水泥操场上去了,只听得“哐当——”一声,五个碗立马粉身碎骨了。
大宫爸爸见状,才止住了胡搅蛮缠。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平静的是那么可怕。
14
吴梅贞,是个有个性,思想独立,有一种开拓创新精神。
无论是大队分管的工作,还是家庭建设发展。他都打理的井井有条、稳稳妥妥。
大队分管的计划生育工作,妇女工作、妇幼保健连续几十年都是全市、全县、全镇先进红旗单位。
她个人也数次荣获市计划生育“先进工作者”,县、镇“先进工作者”、“三八红旗手”。
那个时候,妇幼保健工作还包括,孕妇生小孩,随叫随到,上门接生。
有一次,已经是下半夜了,梅贞听屋外有人在喊她。
她翻身下床,披上衣服,打开堂屋大门,见是一位上阳坡的华兴福来找她,说是他的夫人,已临盆,情况紧急,需要她出诊。
吴梅贞二话没说,穿好衣服,准备好碘伏、医用酒精、听诊器、血压表、产包,一切器械都准备好了,装进接生包里,跟丈夫祁大宫只是说,接生结束后,很快就回家……
她款好接生包,关好房门,坐上华兴福的摩托,只听“突突——突突——”的摩托马达声,消失在清幽月光下的茫茫夜色之中。
大概半个小时后,吴梅贞下得摩托,心急火燎的踏进华兴福家,走进卧室。
经过吴梅贞检查,告之华兴福,你妻子骨盆条件很好,宫颈条件不是那么好,宫颈较厚还没有完全打开,如果顺产的话过程可能比较长,华兴福以及他的家人都坚持顺产。
就这样凌晨4点30分在吴梅贞给待产妇上了催产的药,
5点孕妇躺在床上开始等待反应!
可是等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孕妇肚子依旧没反应,该吃吃该喝喝,时不时还爬起来在客厅晃悠!
到了8点半钟,华兴福爸妈让他儿媳上床躺下养足精神,躺了没多久孕妇便感觉到肚子有点痛了,一阵一阵的,依旧保持一个姿势在床上闭目养神。
到了10点半吴梅贞给孕妇做了胎心检测,这时候的阵痛已经有点频繁。
快11点待产孕妇又回到卧室里,说肚子有点痛了。
都说不能老躺着,要多活动,那孕妇又爬起来在客厅、屋外又来回走了几圈,再回到卧室的时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阵痛越来越频繁,痛感越来越强烈。
她扭曲着身体说要去小便,站起来提裤子的时候感觉有东西流出来了。
吴梅贞低头一看,她裤子终于见红了!经梅贞检查还只开一指!
差不多下午5时,孕妇的表情已经很痛苦了,华兴福看着很心疼帮她。
说要打几个荷包蛋给她吃,她摇摇头轻声说不吃。
说不吃算了,等会想吃什么再做。
整个下午她没有坑过一声,叫过一句疼。
直到终于忍不住,华兴福妻子跟他们撒娇说真的好痛。
大家一会儿在床靠背上给孕妇半躺着腰里塞被子,一会儿扶着床沿站着,总之找各种减轻痛苦的姿势。
这时候感觉疼痛都没有间隙了,一阵一阵肚子里有东西往下坠、往下钻的感觉,有种想蹲下解大便的感觉。
她从床上滑下去蹲着,华兴福拉她站起来说不能蹲!
她站起来搂着丈夫的脖子,不停的说好疼好疼,轻轻的说了句我坚持不了了。
华兴福妈妈对儿媳说,你现在就像爬山一样,都快到山顶了再坚持坚持!
妈妈在她脆弱的时候给了她力量!
她又坐回床上闭着眼睛,心里可能在想,越疼表示就离生更快了!就这样硬撑着。
此时她想拉便便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嘴里一直念叨要上厕所,要上厕所。
大约到了晚上八点,阵痛就一直没有停下来歇会。
接着华兴福妈妈说她儿媳现在疼的很厉害,请吴梅贞帮忙看看。
结果被检查告之已开2指!
然后又给她绑胎心监护仪做胎心监护。
刚做没多久,她已经疼的不行了,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手开始不停的拍床边的挡板,又开始喊着要上厕所。
这哪是要上厕所。是要生了。
这时候,华兴福来到了旁边抓着妻子的手,她继续在床上扳来扳去。
紧接着只听到“嘣”的一声响,像水气球破掉的声音,下面一阵暖流裤子全湿了。
吴梅贞说,羊水破了、羊水破了。
吴梅贞又再一次检查,一看十指全开了。
并让她马上爬上那高高的床位上,吴梅贞让家属都出去,华兴福妈妈过来摸摸儿媳的脸,并叮嘱她别紧张加油!
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整。
梅贞开始了接生前的准备,然后教孕妇如何用力,按照吴梅贞教的方法,开始第一次使劲,孕妇喉咙不自主的发出声音,梅贞说不对再来。
接着又来一次,梅贞又说不对,你回气太快了。
加上阵痛,吴梅贞怎么说,那孕妇没办法领会用力的方法。
吴梅贞告诉她,宝宝胎心不好让她快点。
于是,孕妇有点急,不管用力方法对不对拼命的一次又一次使劲。
就这样再来一次,孩子都胎心不好了怎么还不切。
又一阵阵疼痛开始,吴梅贞跟那孕妇说,用力争取这一次成功。
吴梅贞在下面给孕妇打了一针,然后剪刀咔的一下终于侧切了。
孕妇用力的同时,她丈夫华兴福帮忙按着她肚子,就这样宝宝的头出来了。
接着吴梅贞让她再轻轻的用下力,让宝宝的肩膀出来,宝宝终于出生了。
生完瞬间,产妇就满血复活一样真心舒坦了。
吴梅贞叫着赶紧看时间,21点30分。
下面有东西滑出,是胎盘。
只听到宝宝很轻的哭了一声,然后被吴梅贞在拍屁股。
产妇迫不及待的抬起头看看宝宝,被吴梅贞托得高高的两只腿张开,一看是个男孩。
由于孕妇产程时间太长,吴梅贞发现华兴福妻子脸色苍白,神志不清,吴梅贞果断处置给他注射止血剂,失血情况才得于缓解。
……
一切都还很成功,华兴福全家都非常满意,对又添一家丁高兴不已。
华兴福妈妈给吴梅贞打了一碗荷包蛋,非让她吃。
梅贞看着荷包蛋,就是没有胃口。
她没吃,收好接生器械,装包,对华兴福嘱咐要照料好他妻子。
然后拖着疲倦的身子,亦步亦趋的独个儿下山去了。
15
吴梅贞自从给华兴福妻子接生后,连续几天都不想饭吃。
人也疲惫的不得了,困得只想睡觉。
但是,她双眼一闭上,那接生的一幕不断地翻卷在她的眼前,睡意又全无了。一连好长时间都是这样。
……
她家里正在紧锣密鼓的做准备,打算在国道边,买了一块地做新房。
那段时日,她白天在大队里忙工作,晚上,准备砂石料。
请人绘制图纸,上山找别人购买做房子所需的木材,购买红砖、水泥、钢筋。可以说吴梅贞、祁大宫在这段时日里,没有白天黑夜。
一切准备妥当。找来熟知山川地里的老先生,择日开工。
你还不说,没动工前。天气一直很好,晴空万里无云。
直到做房子动土那天,外面风声大作,狂风碰撞着,撕扯着,发出呜呜的响声,如同一头野兽的低吼,绵长而凄异,沉厚阴郁的乌云,就像是一不小心掉入了老天爷的墨缸,染了一身墨。天色越发昏暗了,乌云已经把太阳完全遮住,越聚越多,涌动着,酝酿,酝酿…… “啪!”一道闪电如同一柄破空的利剑,打破了那最后的宁静。紧接着,暴雨倾泻而出!那雨点打在屋顶上,打在窗户上,发出惊心动魄的响声,就像正在演奏着一曲令人心潮澎湃的交响乐。这滂沱大雨不仅敲击着原野,敲击着大地,也敲击着吴梅贞、祁大宫的心灵。放眼望去,眼前所有的花草树木、道路车辆都被入注的大雨荡涤着,荡去了污垢,涤尽了尘埃。
祁大宫说,好日期都是被天占着了,不用分说,他冒着瓢泼大雨,扛着锄头在已经放好线的房屋地基四角,拼命地挖掘着。
待他挖掘完,回来时看满屋的洼匠、木匠,钢筋师傅都笑他成了一个“落汤鸡”,大家咯咯的直笑,吴梅贞催促他赶快去换衣服,免得感冒、发烧。
一连奋战了三个多月,近600平方的三层预制结构的楼房,耸立在了国道边。
望着这通过自己起早贪黑,凭自己勤劳的双手做起的楼房,吴梅贞、祁大宫笑了,笑得那么舒心,笑得那么敞亮。
16
最让吴梅贞、祁大宫得意的是那一对儿女。儿子长得像梅贞,女儿长得向大宫。
在他们夫妻俩的精心培育下,儿女双双都念完了大学。
而且那对儿女,在大学期间,没有挂过科,每学期都有奖学金,成绩优异。
儿子祁景龙,虽然只上了个专科。本来在专科学校,成绩突出,在有限的名额中,学校推荐他到天津南开大学继续完成本科学业。
可是,儿子再三考虑,他想,这时,妹妹还在大学念书。在家的爸爸、妈妈哪能凑这么多钱来供他们俩姊妹读书呢!
于是,不听爸爸、妈妈的劝说,毅然决然放弃了这次继续深造的大好机会。
毕业后,先后在浙江的义乌、上海的闸北、广东的中山外贸公司里任职。
公司领导对他赞赏有加,都认为他年轻有为,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后来,他辞去了外贸公司的职务。
自己创办了公司,取名为“丹霞创意有限公司”。
经营几年下来,生意红红火火。有了积蓄,腰包里红色的票子臌胀起来,购了私家车,又购买了一处近140平米的房产。
娶了妻子,有了儿子,购了车子,还有新的房子。
女儿祁雪莲,也叫争气,在大学思想进步,学业完成的也不错。获得了“文学学士”学位。
本来祁大宫,在女儿大学还没毕业前,对女儿大学毕业后就业,还担心了好一阵子。
其实,女儿凭自己丰厚的学识,在大学即将毕业时,报考了国家公务员,经过笔试考试,成绩在所报职位上,全省第二名,再经过严格的面试,综合成绩为所报职位,全省第一名,以后身体检查合格,名正言顺的被星江市录取为司法局干部,后来调回到家乡司法局工作,曾经抽调到组织部门工作,统计局副局长等。
看着儿女们一个个由原来的小树苗,茁壮成长为祖国的栋梁之才。吴梅贞、祁大宫夫妇打心眼里高兴。
尤其是,儿女们常怀着一颗对父母的感恩之心,是他们夫妻俩很知足。
他们感慨万千。
落叶在空中盘旋,谱写着一曲感恩的乐章,那是大树对滋养它大地的感恩;白云在蔚蓝的天空中飘荡,绘画着那一幅幅感人的画面,那是白云对哺育它的蓝天的感恩。因为感恩才会有这个多彩的社会,因为感恩才会有真挚的友情。因为感恩才让我们懂得了生命的真谛。
17
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几十年的波浪起伏,几十年的风雨同舟,又何尝不让已经两鬓斑白,秋菊绽放的这一对患难夫妻有着如此的感慨。
现如今,吴梅贞已经退休闲赋在家,虽说她老伴还没到退休年限,但也只在着近一两年也要退休了。
每到周末,祁大宫从单位回家,总要牵着老伴吴梅贞,到繁华的大街上去溜溜步,散散心。
看那繁华的闹市,看那川流不息的车辆,看那来去匆匆各色的人群。
他们尤其更钟情于那西天为落得夕阳。
抬头一看,蓝天中那轮红日,收起了它的“金针”,在红云中穿梭、游玩闲荡。
夕阳十分可爱呀!看它憋足了劲的样子,仿佛要把自己的一丝光芒,在最后一刻放射出来。云儿们在它的身边游动,它却带着微笑向云儿们告别。瞧它那巴结得通红的脸蛋儿,让它们身边的云儿忍不住笑了,笑得十分开心,云儿们的脸上也泛起了一层红晕。一眨眼夕阳就挂在了山尖上了。它深情的俯视着大地,舍不得离开这个这个多彩的世界。慢慢地脱下了一件红色的衣裳,披在大地身上。可惜,时间老人催着他们,叫他们快快回家,他们俩夫妻手牵着手,折身往回走,祁大宫又哼起了他年轻时最喜欢唱的那首歌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一生的牵挂,
……
“老就老了,还这么不正经。这可是年轻娃儿们唱得呀!”吴梅贞戏说、嗔怪老板。
“嗨嗨!谁说这首歌就只能年轻娃儿们唱,那里的文件规定的?”祁大宫反驳着。
老俩口子,嘻嘻哈哈,引来了不少过路的年轻人的羡慕!
每个人都想明白,谁是自己生命不该错过的真爱,特别在午夜醒来更是会感慨。心动埋怨还有不能释怀,都是因为你触碰了爱。如果这就是爱,再转身就该勇敢留下来,就算受伤就算流泪,都是生命里温柔灌溉。
祁大宫、吴梅贞回眸再望
夕阳最后一抹红色,是那么耀眼,是那么醒目。
【湖北省宜昌市长阳土家族自治县高家堰镇中心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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